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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秘老鄉(xiāng)頗多關(guān)照

來源:濰坊晚報   發(fā)布時間:2022-11-14 14:50:12

耿思文長孫耿永遠(yuǎn)晚年照片

耿思文次孫耿信遠(yuǎn)

  耿思文在煙臺期間,結(jié)識了一名青州老鄉(xiāng),此人是偽政府秘書長。耿思文原本對這等“漢奸”深惡痛絕,但通過秘書長登門拜訪時說的一句話,以及一次長達(dá)兩個時辰的密切交談,改變了耿思文的想法,但秘書長的真正身份至今仍是個謎。

  厭惡漢奸賣國 拒絕到場接風(fēng)

  有一天,煙臺青州同鄉(xiāng)會會長劉福祥把耿思文約到家里,招待了吃喝后才說:“煙臺日偽政府來了位秘書長,是咱們青州老鄉(xiāng)……”耿思文一聽,哼了一聲說:“老鄉(xiāng)又如何?還不是漢奸一個!”

  耿思文因為果園的事,正在氣頭上,又哼了一聲:“青州福地呀,出大漢奸了……”

  劉福祥接著說:“我的意思是,咱們同鄉(xiāng)會借題發(fā)揮,湊點銀兩,名義上是給老鄉(xiāng)接風(fēng),實際上是打點打點……這事不能拖,這兩三天之內(nèi),把事辦了,你忙你的,明天我就召集老鄉(xiāng)開會,把錢湊了,拉幅禮單,托人呈上……”

  劉福祥伸出一根手指:“我是會長,我出這些。”“這是多少?一塊?”耿思文打趣道。劉福祥說:“一百!”耿思文接著也伸出了一根手指。劉福祥哈哈一笑說:“這就對了……”

  耿思文說:“對什么對,我出十塊!”他這才真正生起氣來,猛搖頭道:“這是什么事呀,漢奸把國都賣了,咱再去賄賂漢奸。但是,看在你一番苦心的份上,明天一早我叫老四送到你府上去。”

  耿思文起身便走,回頭又說:“我真想拿一塊!”

  接風(fēng)宴的這天,青州老鄉(xiāng)上得了臺面的15個人,到了14位,就缺耿思文一個人。

  秘書長到訪 低語“我是中國人”

  這一天,耿士津記得很清楚。他回憶,他當(dāng)年26歲,父親前一天沒有出席秘書長的接風(fēng)宴,他有些擔(dān)心,深知漢奸多是地痞流氓,一旦得罪,他們什么事也干得出來。

  耿思文平時有早起的習(xí)慣,因為前一天在果園里轉(zhuǎn)了一天,有些疲累,想多躺會兒耿士津已經(jīng)打開店門,收拾店面,準(zhǔn)備接待病人。就在此時,一個戴禮帽、穿長衫、手持文明棍的中年人迎面走了過來,身后左右還跟著兩個挎槍的黑衣人。

  耿士津見狀,心下一驚。一個隨從人員走上前說:“秘書長前來拜見耿思文先生!”

  耿士津強(qiáng)作鎮(zhèn)靜,拱拱手:“家父還未起床,請秘書長稍等!”

  他這才返身回到父親的臥室,悄聲說:“秘書長來了,要見你!”

  整理好裝束,耿思文鎮(zhèn)定地來到門前,不卑不亢又不失禮貌地向秘書長拱拱手:“有失遠(yuǎn)迎,有失遠(yuǎn)迎,里邊請,里邊請!”

  秘書長也拱拱手,摘下禮帽,鞠了深深一躬道:“能夠見到耿先生,我王某三生有幸!”

  父子倆吃了一驚,耿思文馬上道:“言過了,不敢當(dāng)!耿某一個小醫(yī)生,幸會,幸會!”

  耿思文這才將秘書長請進(jìn)屋里,請他上座,但秘書長竟不坐,只站在客廳里,說道:“我王某今天公務(wù)在身,不便久留,只想告訴耿先生一句話。”

  “請講。”

  秘書長沉默片刻,走到耿思文身邊,聲音很低,但字字沉重:“我——是——中——國——人!”說完,他一把握住耿思文的手說:“后會有期,后會有期!”返身匆匆離去……

  耿思文父子呆在了客廳里。

  過了不長時間,秘書長派人來請耿思文去給他看病。這次,耿思文沒有遲疑,欣然前往。耿士津不放心父親,便跟著去了。

  一處戒備森嚴(yán)的寓所里,耿思文看完病,秘書長按住他的肩膀:“難得先生來了,喝壺茶,敘敘鄉(xiāng)情再走不遲。”指示耿士津和隨從先走一步。

  二人聊了兩個多時辰,耿士津問父親都聊了些什么,耿思文笑而不答,又只說秘書長對耿家的兩個孫子很關(guān)心,說世道大亂,年輕人應(yīng)認(rèn)準(zhǔn)方向,千萬別誤入歧途等等。

  后來耿思文的兩個孫子參加革命,是否與秘書長有關(guān)?長孫耿永遠(yuǎn)、次孫耿信遠(yuǎn)早已去世,留下的只能是一個謎。

  秘書長默默關(guān)照

  危難時善意提醒

  不久后發(fā)生了兩件事,與秘書長的關(guān)照的確有關(guān)。

  一件事是藥房柜上失火事件。

  柜上廚房有口大鍋,蒸飯的柴禾是從果園里拉來的果樹枝,堆在藥店門旁的屋檐下。黎明時分,耿士津發(fā)現(xiàn)屋外有濃煙和火光,心想大事不好,急忙穿衣跑出來,大火已沖天而起。街坊鄰里紛紛趕來救火,一輛消防車也趕來了,才把火勢撲滅。好在屋是瓦屋,只是靠街的門窗燒毀,沒有釀成大禍。

  偽警察署和偽保安隊的人紛紛趕來,不由分說,要把失火人家的主人帶走。耿士津為保護(hù)父親,主動跟他們?nèi)チ?。一家人認(rèn)為問明情況,人馬上能回來。想不到事情并不簡單。因為聽說不久前有一家人家失火了,損失也不大,這家主人竟被判了一年徒刑,罰款500多元。自家失火,財產(chǎn)被燒了,還要坐牢,還要罰款——這就是煙臺日偽政府推行的“治安強(qiáng)化運(yùn)動”。

  果然,耿士津被帶走兩天了,還沒回來。

  耿思文著急,果園里的親屬也來到了柜上。還是四兒媳急中生智:“您不是給秘書長看過病嗎?事到如今,只有求求他了。”

  沒等去找秘書長,耿士津便灰頭土臉地回來了?;貋砭驼f:“快拿10元錢,送到保安大隊去,就什么事也沒有了。”

  第二天,耿思文的二兒子耿士斌從果園里拿著20元錢來到藥房柜上,交給了父親,說是一個偽軍小頭目送到園里的,是歸還的蜜桃和蘋果錢……

  耿思文在給秘書長復(fù)診時,秘書長說:“那天嚇著令郎了嗎,搶去的那水果錢還了嗎?”

  耿思文只能感激地說:“有勞大駕了,我耿某感激不盡。”

  秘書長這才告訴耿思文:“雖不是大事,我這樣做,是給他們個信息,以后少去驚擾耿先生!”

  果然,以后幾年,不管是果園里還是藥房柜上,一直安然無恙。

  第二件事至今仍撲朔迷離。

  到了1945年春夏之交,許久無音信的秘書長突然出現(xiàn)在耿思文面前說:“鬼子快完了,你們應(yīng)該回青州,不要在煙臺久留;我也要走了,是來向你告別的。”秘書長說完這話,回身便匆匆走了。此后杳無音訊。

  據(jù)說秘書長是青州東關(guān)人,如今也打聽不到了。耿思文并未明白秘書長這話的用意,就沒有聽從,依舊在煙臺,只是心中仍然疑惑。

  從秘書長的行事上看,耿士津猜測他肯定不是漢奸。

責(zé)任編輯:邢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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